第18章（2/2）

他跑到冯妙妙跟前，不开心想求安慰，结果对方根本不晒他，拧着小腰晒请柬去了。

费城心里苦。他不但苦，他还没地方说。

当晚，调查局全体人员于河市大饭店再聚首，大家热热闹闹吃了顿饭，多年不见，端菜的小李成了小李他爹，菜单上又多了许多个菜，大家伙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要点什么，几个小朋友拿着气球你追我赶，包厢里好不热闹。

好像一切还只是昨天，又好像，昨天已经非常遥远。

封舟依旧坐在老位置，看着一大群人，他在底下攥住了宁丞言的手，宁丞言没有挣开，而是冲他一笑，似乎也是感慨万千。

两只手十指紧扣，无名指间的指环亮闪闪的，已经足以证明这些年。

宴席结束，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俩人慢悠悠地走在街上，走着走着，白色的细小的雪花从天上飘下来。

封舟握住宁丞言的手，往自己大衣兜里一揣，问他：“开心吗？”

“开心什么啊？”宁丞言不明不白地说完一句，又反应过来，“哦，开心。吃饱了。”

“吃饱就开心啊？”封舟攥紧他的手，用力握了握，“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变成普通人了，开不开心。”

“挺开心的。”宁丞言皱了皱眉，嘴角笑意却深深的，“就是手腕有点疼。”

当年那一下划的太深，缝针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都要哭了。

他倒是不怕死，他本来也不怕疼，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伤，对他来说就像挠痒痒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是，当他被推进手术室，啪的一下，手术灯从头顶照下来的时候，他听见医生叹气，边给他做麻醉，边聊天说他的左手很有可能会废掉，他的抢救率也不高的时候，他突然就害怕了。

他想起十几年前，他告诉那个十三岁的小男孩，他妈妈不会有事；想起十几年后，他背那个人在雪地里慢慢走的场景；他甚至想起来，火光里，他看到的那个人的最后一眼……

要是他真的死掉了，这些记忆，便再也没有一个会好好替他保存的宿主。

他一想到这些，心脏就微微发颤起来，好像一场龙卷风过去，你知道短期内它不会再出现，可你还是有些忌惮。

封舟就呵呵傻笑：“你说你是不是活了个该？你可真实在，轻轻划一下就行了呗，割那么深干啥。”

宁丞言想把手抽回来：“你不要说了，你今天睡搓衣板吧。”

见他不高兴了，封舟哎哎哎几声，赶紧哄人：“别生气，哪儿疼跟我说，我给你揉揉。”

宁丞言没理他，停下来，抬头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随手接了一片。

柔和的路灯照在他白皙的脸庞上，那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还有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睛。

退休的封局第N次露出痴汉一样的表情：他这是找了个什么尤物啊，长得也忒好看了。

不行，他这个大宝贝太好看了，他真是恨不得在线盖一个金房子，把人给圈起来。

然后每天定点放粮，按时陪睡叫起床……

啧啧啧，想想就美得不得了。

封局说干就干，活这么多年，难得找到一点干劲儿，还是在把他的小宝贝儿金屋藏娇上。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绝世好老攻，当然了，前提是他有一个全世界最漂亮最温柔最好的好老婆。

漫天大雪里，封局抱着宁科长，轻轻晃了晃。

宁丞言听见他在背后说：“真好，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醒来找不到你了。”

宁丞言笑了笑，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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