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要箭矢欲纵妖魔为己用（2/2）

她语气牵强，倒弄得耐和尴尬，闷道：“我现在去取。

”

“嗯。你顺便去大小姐那儿帮我探探昨日射杀黑影的箭矢在谁手上。”

她口中的大小姐，是霍清泠。

耐和止步。黑影一事国君已交由宫中调查，但射穿黑影的那支箭矢确实没人注意。“你找箭矢做什么？”

霍清飖戴上祭祀面具，面具为表驱灾煞鬼雕刻得狰狞严肃。她在面具下提唇，“当然是想为我所用啊。”

日出，祈福开始。霍家百余人同登花车，华服加身面具覆首，和乐共舞。皇城百姓簇拥街巷，载笑载言欢呼连连，鼓乐喧天。

因昨夜起风，为皇城降火复燃生气。百姓们更加笃定地相信，一定会祈到雨，故而乐不可支，争先恐后地随舞者一同手舞足蹈。

到达神坛前花车上舞蹈不停，礼乐长鸣。花车越高，团簇的花越多越彰显车上人身份之尊贵。

最高的那顶花车上，霍清飖手持长剑翻袖而舞，披帛被她抖得像条灵蛇，缠绕剑锋，剑锋欲刺未刺披帛欲断未断，看得百姓们连声叫好。

她身侧，花面具黑长袍，小叔公席地而坐拨拂箜篌。分明是欢庆悠长的乐曲让他弹得龙鸣狮吼，铮铮如雷激昂不已。

“飖丫头，箭矢在我这儿，你想要吗？”

乐声不绝如缕，霍清飖没听见他说话仍在舞剑。他指间用力弹断根弦，弦飞去缠住霍清飖剑锋。

霍清飖失重，剑被带到他面前，眼看剑将砍向花面，小叔公牵动琴弦引剑错开，在他脸旁挽几个漂亮的剑花。有惊无险。

花车下观看的百姓看不见琴弦，以为是舞奏者的互动，只管鼓掌叫好。

小叔公笑道：“飖丫头，箭矢在我手上，你想不想要？”而后安弹如旧。

霍清飖让他突来之招惊神，急急舞几个招式，以免台下看出破绽。毕竟是祈福大事，让百姓发现祭司和家主不安分表演，闲谈胡扯，可是蔑视神灵。

“想。”霍清飖。

“你在无境山修习的时候，族中前辈是否讲过霍家法器？”

“讲过。霍家法器分三等，第三等与常用兵器无异；二等乃是几百年前霍家先祖所留，多封有先辈遗魂所炼的器灵，此类法器需祭血认主，不仅享誉渠安，数百年前在北方时也颇负盛名，只是南迁不久……”

对自家的陈年旧史还是清楚的，叔公不甚在意地接言：“南迁不久，渠安与南境四国战中，霍家死伤无数众多法器被毁，余留的法器也拒不认主，便被封印在无境山后将军冢内。故如今，霍家多数人持用三等法器。”

“嗯。一等，是小叔公您方担任家主时亲制的法器。此类法器铸造方法特殊，唯有小叔公您知道，前辈们想说也说不出来啊。”

小叔公自豪地点头，高兴地拨两把弦，“不错不错，渠安上下除了祖宗我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比祖宗长的作古早无从得知，比祖宗小的非傻即蠢告诉了他们也听不明白。”

“……”

霍清飖头次见识小叔公的自信，险些没挽成剑花。

在无境山，每一位弟子都知道霍小叔公，由于他脾性乖张变幻莫测，目中无人，天资聪颖，殚见洽闻。族里前辈教导弟子，反面教材正面教材都是他。

弟子骄傲自满了被训：“满招损谦得益知不知道？你看看小叔公什么下场，漂泊！有家不能回，就是因为自大到族里人都看不下去被赶出门的！”

弟子表现出众了被鼓励：“大有前途，看看小叔公，勤于修炼，朝乾夕惕，最终统领霍家大败敌军，扬名立万。”

霍清飖都能想象到这位不知生于何时，总之老的少的都尊其小叔公的小叔

公，花面下得意的笑脸。

“晚辈听说小叔公您造的法器，妖邪之物一旦被创如若未亡会被法器认准追杀，直至臣服或死亡。所以晚辈想要那箭矢找昨日的黑影。”

小叔公所制法器，青木弓箭，独一人持。

两个人舞奏自如，面具下谁也瞧不见谁的脸。

小叔公大袖一挥，不问她如何知道黑影没死彻底，豪气道：“好啊，我有一题问你，答得上箭矢就归你。”

果然小叔公变幻莫测。霍清飖趁乐声暂歇，恭敬拱手，“请小叔公出题。”

花面人悠悠道来：“如有一人逆天改命，因其千千人将有幸得生，千千人将无故枉死。若是你，你拿此人如何？”

霍清飖被问住，剑舞得心不在焉，陷入思考。

半响，她答似乎真的绞尽脑汁思想，思考到思考不动，答道：

“既然改命，就说明那个人是真的很想活下去。若是清飖，若他愿意，晚辈会选择和他一起阻止那千千人枉死，他能改命能力必然不差，届时晚辈必然拼尽全力努力挽救，将伤害降到最小。若他不愿意，晚辈相信也会有其他人愿意帮忙的。总之，我选择留，因为费尽心思想要拼命活下去的这份愿望，本身便不容亵渎。”

霍小叔公手上动作停滞，激昂乐音陡然而断。

“清飖，望你日后铭记今**给出的答案。小叔公说话作数，箭矢归你，你且同清泠要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