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死了（2/2）
“谢了。”几乎在他手指的同时，银时便快速朝那个方向迈出一步，但是他很快又将腿收了回来，因为光凭他一个人力量还是太弱小了。
他果然还是太弱了啊，老师……弱到……根本无法将你……救赎。
银时所谓的力量，自然是与他师出同门的那个男人，桂小太
郎。
虽然由于最近真选组的原因，他已经有几日没在书店碰见桂了，不过想要找到攘夷志士的首领，还是很简单的事情。
“带我去见你们的首领。”银时面无表情的将手里的木刀抵在一个梳着月代头腰佩真刀的攘夷志士喉咙附近，冷声命令道：“我找假发有事，放心，我不是敌人。”
能在刹那间将刀抵在要害部位，且仅仅使用木刀就有这种杀伤力，攘夷志士自然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不能小窥，但身为秘密组织的一员，他也无法轻易的将首领的位置泄露出去。最终，攘夷志士只能紧张的咽了下口水，追问道：“……你是？”
“……白夜叉。”毫无负担的将这个曾经的名号暴露出来，银时注意到眼前的攘夷志士眼底陡然亮起来的光，便沉默的收起了刀。
——“假发在哪？”
当那个因为政治立场，而从不愿加入攘夷志士的银时，竟然主动出现在了攘夷志士们的聚会场所，桂小太郎先是一惊，随后才露出了狂喜的表情：“银时！你终于想要加入攘夷志士了吗！太好了，我现在就为大家介绍……”
“假发。”没有等桂高兴的把话说完，银时便淡淡的打断了他的话，并在听到‘不是假发是桂’的口头禅后，依旧郑重的看着桂：“老师被带走了。”
闻言，刚才还翘着唇角的桂瞬间抿直了唇瓣，他将身体挺得笔直，眉心微皱朝银时站好，就像是突然间换了个人似的，变得极为深沉起来：“这是怎么回事，银时。”
“是那个曾经押送老师的男人，你应该记得吧，白发，僧袍，脸上有着一道伤疤。”银时将身体轻轻倚靠在墙壁上，额前垂下的几缕发丝遮挡住他晦暗不明的眼眸，也让他的声音显得更加低沉。
“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桂的眉头越加拧紧：“就算想忘都忘不了，那一天……在一切都变了的那一天。那个男人取了老师的性命，废了高杉的一只眼睛。”
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清晰的回忆出那一日撕心裂肺的痛苦，桂默默的攥紧了手掌，忽然紧张道：“难道老师又被他押走了吗？”
“不清楚，但是老师确实跟他一起走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银时心理早已确信了老师是被强迫带走的：“那一天，我们没有守护好松阳老师……假发。这一次，你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到手边的幸福就这样溜走吗？”
银时猩红色的眼眸直直凝视着桂，忽然抓起腰间的木刀，将刀刃朝着桂抬起：“是时候放弃你那个攘夷志士的身份，重新做回桂小太郎……那个松下书塾的学生了。”
“……”气氛似乎有一刹那的停滞，桂看向眼前这个一如当年被称作白夜叉的可怕男人，倏地，唇角微微一扬：“你说的不对，银时。”
“就算我是攘夷志士，但松下书塾学生的身份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老师教导我的东西，我也时刻不曾忘记。”
闻言，银时的眼眸蓦然软了下来：“假发……”
“所以我现在就要以攘夷志士首领的名义下令，一定要全力搜查老师的位置，如果我们的对手是那些家伙的话，战斗力越多越有利，不是吗！”桂朝银时自信的比了个大拇指。
也成功让浑身处于紧绷状态的银时逐渐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他抓了抓自己的一头天然卷，重新开始分析这件事：“现在老师被带到什么地方也不清楚，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打探情报，能够出动的人最好都能借给我们力量。”
在心底微微盘算了下自己可以集结的同伴有多少，银时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了那左眼缠着绷带一身紫袍的身影，语气缓缓沉了下来：“……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在做什么，如果知
道老师重新复活却又被带走，那家伙一定会来帮助我们的吧。”
“说的也是。”桂扭头望向窗外湛蓝的蓝天，唇齿间叹息的溢出几个字：“毕竟高杉他……最喜欢老师了。”
身为终极师控的高杉能够放弃老师的可能性不足万分之一，说到底，高杉就是因为松阳之死才会变得绝望，才会想要摧毁这个腐朽的世界，银时和桂甚至连胧都非常明白这一点。
虽然根本没有记忆的风间是唯一不清楚这件事的人，但当他又一次看见满身都是污血的高杉拿着刀一步一步挥开面前的敌人，就算是爬也要来到他的身边时，风间满满都是震撼，也不得不为高杉的情义而感到动摇。
就在胧想要亲自上手将高杉打晕过去的时候，风间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够了。”
他看着摇摇欲坠，精神恍惚，随时都可能晕厥的高杉，满眼复杂：“既然你这么想要跟我对话，我就满足你。”
“你……是谁。”尽管视线都隐隐有些模糊，但高杉的眼睛还是亮的惊人，唯一支撑他还在站着的原因，全部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我不是松阳。”鉴于他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风间索性直接说了出来。
他看见高杉的眼眸明显暗淡了一瞬，却又很快打起精神追问道：“你跟他……有着一样的脸。”
“准确的说，我跟松阳都在用这具身体，只不过曾经是松阳在使用，现在是由我在使用。”没办法跟古代的人解释精神分裂症是什么病状，风间只能模糊的解释：“你可以想象成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人格。”
闻言，高杉怔了下，他的视线仔细的又打量了风间一番，并在那本应该被他砍下的手臂上微微停留了一会：“那老师……松阳他去哪了？”
“不清楚。”风间摇了摇头：“大概已经消失了。”
沉默在一次席卷了高杉，尽管跟眼前这个人接触不长时间，但曾经跟老师生活过许久的他知道，老师从来都是面带微笑，有时候会傻里傻气的说一些胡话，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然而眼前这个人，虽然拥有松阳的脸，却从未展开过笑颜，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不包含任何东西，无论是他们之间的情义，又或者是动摇，只是宛如看一个陌生人般，没有一丝情感。
高杉默默的抬手抹去眼角的污血，却只感到视野更加朦胧。
——这个人，并不是松阳。
松阳……已经死了。
松阳，已经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