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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妒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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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公主思路清奇,七弯八拐了半天,竟一把火烧到他头上,要给他当月老了。

他赶紧想办法岔开了话题。

司鸿清晏年幼,容易糊弄,很快便忘了“美妾”一事,开始跟着傅少容补今日的课业。先读了两首诗,又解了一副对子,再学了半支琴曲,然后便假装课业已经圆满完成,缠着傅少容给她讲鬼怪故事。

待到暮色渐深,小公主总算心满意足,跳下了软榻——但那古怪的点子阴魂不散,又掐着点杀了回来。

“少容哥哥,你说,故事里的那些笨书生、笨商人都有精怪相伴,什么竹子精呀狸猫精的,你比他们生得俊,懂得多,却是一个也没有,岂非很不公平?”

司鸿清晏燃起了多管闲事的巨大热情,甜甜地对傅少容说:“莫急莫急,本宫这就去找五哥,保管今晚就给你讨来一个!”

“等、等等……”

傅少容刚要阻拦,她已经燕子般灵巧地窜了出去。

如果傅少容能预知司鸿清晏这一去给他招来了多大的麻烦,一定会把人按在片月园,宁死也不放出去。但那时的他还不了解,比起砍价,十一公主更擅长找一堆干柴,在上面倒油、点火,然后扇风扇风再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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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二刻,司鸿清晏蹦蹦跳跳进了衡临轩。

酉时三刻,她连人带椅子被扔了出来。

“殿下!”

守在门外的嵇寻大惊失色,一记箭步上前,惊险地接了个正着。

小公主气势汹汹道:“放我下来!”

嵇寻立即松手,让她稳稳落了地。小公主却不离开,而是杵在衡临轩门口,朗声道:“五哥,你这般气急败坏,莫不是看少容哥哥讨人喜欢,所以自惭形秽了么?”

她说完话,踮着脚尖探了探脖子,见里头不吭声,就又道:“也难怪,我的五位兄长之中,大哥与七哥都已有了孩子,二哥与八哥也有美妾相伴,唯独五哥你,孤家寡人,身旁连一朵解语花也没有。少容哥哥才来几天便百花簇拥,你想必嫉妒坏了,故意把人给囚起来,不许府里的丫鬟亲近他——五哥五哥,你这儿醋味太重,我快被熏死啦!”

“嵇寻!”

隔窗爆发出一声咆哮:“小小年纪,扯什么妾不妾的!把她给我拖出去!”

嵇寻赶紧去抱司鸿清晏,但十一公主哪里是吃软怕硬的人,一个闪身避开,转头就冲着衡临轩喊:“五哥,你不听直谏,独断专行,先以权位欺门客,再以年岁欺幼童,实在是不讲道理。我要去向二哥告状,给少容哥哥另寻一个好去处!”

“嵇寻,你是死了吗?!”

窗户哐啷一震,嵇寻吓得脸都青了,匆匆捂住小公主的嘴巴,把人往肩上一扛,承受着狂风骤雨般的踢蹬,火速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

天色渐暗,衡临轩用过晚膳,燃起了灯烛。

司鸿豫脸色阴沉地站在炭盆前,手中捏着一沓字条,一张一张地往盆里丢。每丢进去一张,便“噼啪”窜出一簇暗红的火星。

那“噼啪”声极其轻微,丹萼侍奉在旁,却是心惊肉跳,连大气也不敢喘,只觉得屋内弥漫着一股硫磺火药般的怒气,一个不当心就得炸。

今日真是诸事不顺。

方才晚膳前,先是小公主过来闹了一波,害司鸿豫黑了半张脸。小公主刚走,又有门客送来一沓字条,说是片月园傅公子赠与丫鬟们的薄礼,每一张都以摩旬古字写着闺名,弄得丫鬟们偷了空就绣帕子,无心正事。

“此人足不出户,却能如此笼络人心,殿下不可不防啊。”

那门客激情告状。

司鸿豫攥紧了手里的字条,脸色彻底黑了——不是因为这句挑拨,而是因为嫉妒。

对,正是司鸿清晏所说的嫉妒。

他嫉妒那些丫鬟们,素昧平生,却能得到傅少容的温柔。纸条上的字迹隽秀华丽,浓淡适宜,透过均匀的墨渍,他想象得出傅少容在莺声燕语中微笑的样子。

谁都可以让傅少容含笑相待,除了他。

他只配得到讥讽的笑。

司鸿豫一直避免去想这件事情,似乎只要不想,再强烈的妒火也可以忍耐。偏偏今天,小十一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嚷嚷着要给少容哥哥张罗一位美娇娘,说故事里的书生都有精怪以身相许,才子佳人,两情相悦——

“看着就教人欢喜!”小丫头乐呵呵地道。

司鸿豫当时还来不及细想,已经感到心口一堵,狠狠地泛了酸。

之后,连绵不断的香艳画面才侵入了脑海。

他的傅郎做了人家的夫君,临窗描眉,交杯共醉。待到夜深人静,便脱得赤条条一具,舍去了骨子里的孤高矜持,握着女子柔软的腰肢滚到香帐里,颠鸾倒凤,一时情难自禁,吐出难耐的、诱人的喘息……

司鸿豫撑住案几,尝试放稳呼吸,可浑身就像被扎了百来根尖刺一般,嫉妒的血液沸腾起来,几乎要烫穿皮肤。

手一掷,余下的字条全进了炭盆,葬身火海。

看着就教人欢喜?

温柔不归他,忠心不归他,身体也不归他——他怎么一点也不欢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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