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2/2）

“我错了吗？”崖香受到刺激过大。她眼神空灵，不自觉呢喃道。

苏木未尝不知道她心底的波澜，他只是轻轻地摸了摸崖香的头，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你天性纯真性格犹如稚子，哪里知道人心难测呢？他们虽然看着可怜，可错也实实在在是他们犯下的。我们是神，终究与他们不同。”

“你心软，便是不公。对你从前这般对待的人不公，对你奉行了数万年的规矩不公。”他俯下身子凑到崖香耳畔，一字字道：“什么因便得什么果。眼前不过是鳄鱼的眼泪，不值得你同情。”

看着受了刺激陷入迷惘的崖香，苏木深邃的眼睛里闪过浓浓的不满。他早在崖香出手的时候赶到，可仍是没有成功阻拦对方，或者说他也不想阻拦。

本来悄无声息让一两个人在乱世中消失是件在普通不过的事情，可谁知与他同到的还有其他人…..

他只好趁着基地里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崖香带走了。耳边是那些老头们商量的结果，他微微别开眼，冰冷的眼神只有在触及身边的崖香才重新恢复温度：“这群人还想让我交出你，痴人做梦。”

他嗤笑一声，“如果他们执意要求，我便带你离开去下个地方。不过没有我们庇护，山海异变后，这个地方实力大打折扣，能否安然无恙还是两回事。”

崖香随意乱来的结果便是苏木近些时日的心血毁于一旦，不得不另外找地方推行他们的计划。

可苏木却没有半分责怪崖香的意思，他反而因为众人对崖香的恶意，便毫不掩饰自己对他们的轻蔑。

这种我家熊孩子可以欺负你们的人，并且你们只能认栽不许来找我算账的做法，可以说是非常不要脸了。

苏木最后瞧了眼底下的光景，带着身旁那个不断扭着手指头的崖香离开。他相信到时基地的人应该懂得取舍，凭着他和崖香的实力与作用，他们估计也不敢来找自己麻烦。

毕竟前车之鉴已经安静躺在了地上。

路过陈大福住所时，崖香偷偷溜了进去，屋主并不在家，崖香留下一大笔食物后悄然离开。

一路上她都表情茫然，苏木也并不打断她的思路。直到路边有许多冻死的尸骨，出现在他们的视野。

崖香陷入惘然的心突然疯狂跳动，她蓦地停下脚步，侧身望向苏木，“我明白了，你刚刚说的不对。”

苏木眼尾上挑，露出兴味的模样。崖香澄净的双眼不闪不避，言语坚定地说道：“你说我是神，所以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杀了他们无可厚非。我从前与你一样想法，所以活得肆意妄为逍遥自在。

可现在却不一样，我们开宗立派教世人修炼，许下诺言好让他们拜入长生宗门下。不论是利益还是其他，此时的我们都是他们仰望的守护神。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苏木已经隐隐察觉到了崖香想要表述的话，眉宇带上了少见的慎重。

崖香声音清脆，举起小手，十指分开一一列举，“妖皇太一帝俊成立了妖族，为族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才成就了妖族。女娲创造了人族，便费神费力四处寻找补天石补天。

而我们处在无上量劫的紧要关头，往前往后皆是不可见的荒原。我们既然决定夺取好处，便不可以袖手旁观。”

“责任是什么呢？”说到最后，崖香似是懂了又好似不懂。她神情迷惘低声询问自己，她不清楚，在苏木眼中，她的额间隐有金印，正在沉稳的亮起。

直到这时，苏木才领悟，原来崖香没能同众神一起去外域这件事，并不是意外。这是她的机缘，是她能否进一步领悟大道的重要抉择。

或许早在当时天道便已经做出选择，让一神留下，带领那些被众神抛弃遗留在凡界的子民，让他们得以机会重新回归大道的怀抱。

崖香便是那个命定之人。

苏木心头一震，而自己又是在扮演着什么的角色呢？他不禁苦苦思索。

此时的崖香在经过短暂的恍惚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抬起头，眉间的金印越发闪耀，当事人却一无所知，“我要得到多少，便要付出多少。如果我什么都没做，那就算我脱胎成圣的时候，规则清算也由不到我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