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铁匠铺的挽歌前奏(1/2)
铁匠铺内,空气凝固如铅。
地上手机屏幕散发的幽幽绿光,清晰地映照出那条带龟壳符号的定位坐标!冰冷的数字如同毒蛇的獠牙,无声宣告着:这处刚刚选定的巢穴,在朱雀堂旧部集结还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已彻底暴露在致命毒蛇的窥视之下!
绝望的窒息感瞬间扼住了每个人的咽喉。尤其当陈野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过时,方才还在惊疑、猜忌的汉子们,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疯狂往上窜!几个胆子稍小的,甚至两股战战,几欲瘫软。
玄龟!那是比白虎堂更阴毒、更无孔不入的蛇蝎!被玄龟咬住,意味着死亡将以最痛苦、最诡异的方式降临!这铁匠铺,瞬间从藏身之所变成了提前备好的巨大棺椁!
“凤…凤姐!”有人声音发颤,带着哭腔,“玄龟…是玄龟啊!我们…我们逃吧!”
“闭嘴!!”火凤猛地转身,双目赤红如同燃烧的炭火,厉声咆哮!她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决绝而尖利变形,像一把撕裂绷紧帆布的刀子!“逃?!往哪逃?这平江市的地下,还有玄龟找不到的耗子洞吗?!”
她指着地上那个还在呕吐痉挛的瘦高个叛徒,如同指向地狱深渊的门户:“谁还想当玄龟的狗?!现在滚出去!只要你们敢!”她的目光扫过众人,那眼神锐利得能剜出人心,“看看是玄龟的毒牙快!还是你们眼前这位——‘陈爷’的刀快!”
一声“陈爷”,在死寂的铁匠铺里炸响!
众人心头剧震!目光不自觉地又落回那口狰狞的腌菜缸上——那缸壁粘着脑浆血沫、缸里插着砍人钝刀、缸下瘫着半死不活还被“养”着诡异血虫的黄胖子!
陈野那令人灵魂冻结的眼神,那剁人头如劈柴的狠厉,那句“敢动他,腌咸菜”的血腥宣言……这一切,瞬间压过了对玄龟的恐惧!
那是一种更直接、更野蛮、更不给人任何侥幸余地的恐怖!
瘦高个的下场就在眼前!
没有人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几乎停止。
嘶——嘶——
突兀地,一阵极其轻微的、如同昆虫振翅或液体快速流淌的怪声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惊恐地聚焦!
声源来自行军床上!
是黄百万!
他那悬在床边、正对着破搪瓷碗滴脓血的手腕伤口处!几条半透明的、细如发丝的“血虫”,在剧烈地扭曲、蠕动!它们似乎吸饱了脓血,身体变得如同血红色的细线,扭动着要从裂开的皮肉深处钻出来!
而黄百万本人,已经疼得彻底昏死过去,身体仍在本能地微微抽搐。
这恐怖而诡异的景象,成了压垮所有意志的最后稻草!
“鬼…鬼啊!”一个汉子终于崩溃,抱着头蹲在地上哭嚎起来。
绝望的阴云,沉甸甸地压在整个厂房上空。
陈野却像是完全没看到眼前的混乱和恐惧。他随手将瘦高个那部罪证手机扔给火凤,如同丢一件垃圾。然后,目光掠过角落里的那个破搪瓷碗。碗底,暗黄赤黑的脓血混浊液里,已经积攒了薄薄一层。
他走过去,端起碗。那粘稠腥臭的液体还在晃动。
“你,过来。”陈野的声音不高,却如同神谕般不容置疑。
被点名的,正是那个缩在门边、被火凤罚去风口站岗的秃头汉子——老奎。
老奎浑身一哆嗦,面无人色地看着陈野手中那碗散发着邪异腐臭的脓血水,双腿像灌了铅,一步也挪不动。“陈…陈爷…”他喉咙干涩,几乎发不出声音。
“拿着。”陈野将碗递到他面前。动作随意,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端着它,”他指着角落里那个只流出铁锈浑水的脏水龙头,“去那儿。”又指了指旁边一个沾满油污的油漆空桶,“装满这桶水。”
老奎脸色瞬间灰败如死人。这是惩罚?是某种更可怕的献祭?他颤巍巍地伸出双手,如同接取圣杯又像捧起烙铁,接过了那破碗。脓血和血虫粘液的腥腐味扑面而来,他胃里一阵翻涌,强行憋住。
在所有人恐惧又迷惑的目光注视下,老奎一步一步挪到水龙头边。生锈的铁龙头拧开,“哗啦——”流出浑浊不堪、带着铁锈和杂质的冷水。他哆嗦着,将碗里的污血倒入桶中。污血遇水,没有溶解,反而像活的油脂般在水中缓缓扩散、下沉,形成一种诡异的絮状浑浊。
一碗倒完,桶底积了一层暗红,但距离装满还差得远。
老奎硬着头皮,又看了一眼碗底——天啊!那刚刚还空了的碗底,不知何时又沁出了一层薄薄的、颜色更深的脓血混合物!甚至能看到极其微小的、半透明的红点在蠕动!仿佛取之不尽!
一种从脚底板冲到天灵盖的冰冷麻痹感席卷了他!他像一尊快要散架的木偶,机械地端着碗接住水龙头流出的锈水,冲洗碗壁…然后,那脓血似乎真的“冲刷”出来一些,连带着水里隐约的红丝,一同流入桶里…
他就这样,反复地接锈水冲刷、倒入桶中。整个铁匠铺里只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和他粗重恐惧的喘息,以及那桶水越来越深、越来越浑浊诡异的变化…
陈野不再理会老奎的自虐式劳动,转向秦若涵。
秦若涵靠着冰冷肮脏的砖墙,脸色苍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才勉强维持住一丝理智。当陈野走到她面前时,秦若涵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翻腾的恐惧和绝望,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和一丝破釜沉舟的崩溃边缘:“陈野!玄龟!还有白虎堂!都知道了!这地方马上要变成靶场!你到底想怎么样?!你…”
她的话被陈野冷冷打断。
“守门。”陈野指着铁匠铺那扇沉重的、包着铁皮的破旧大门。“用东西,”他目光环顾,最终落在地上散落的几根锈迹斑斑、手臂粗细的废弃铁门杠和一块沉重的生铁砧板,“堵上。”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然后,”陈野的目光落在墙角堆放工具的地方,一把巨大、厚重、布满灰尘和旧血的双手铁锤映入眼帘。那是铁匠铺昔日打铁的遗存。“你的,”他指了指那把铁锤,“会用吧?”
秦若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脏猛地一沉,一股荒谬感混合着冰冷的意志刺穿了恐惧!她瞬间明白了陈野的意思!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守门!
断后!
背靠这扇门!用铁锤!战斗!
这是绝境!是死路!但…没有退路!
秦若涵看着陈野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那里面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只有绝对的冷静,甚至有一丝…期待?她猛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剧痛和血腥味瞬间刺激了濒临崩溃的神经!
恐惧被一股更炽烈的、混杂着不甘和血性的东西压了下去!
她是秦若涵!是京城秦家不惜代价也要“放逐”的女儿!不是待宰的羔羊!
“好!”秦若涵的声音带着一丝血腥味,眼神陡然变得凌厉,死死盯住那把铁锤,“我守门!”
就在此时!
“哐啷!噗嗤——!”
一声脆响混合着沉闷的撕裂声从水龙头那边传来!
是老奎!他端碗的手因为持续的恐惧和恶心,加上刺骨的冷水冲刷,早已冻僵麻木,一个失手!破搪瓷碗脱手摔在水泥地上,砸得粉碎!
更要命的是!就在碗脱手的瞬间!他那只泡在刺骨锈水中的、握着水龙头的手,因为骤然受冻加用力不稳,竟被龙头边缘一个翘起的、锋利的铁皮豁口狠狠割开了一道大口子!
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满地混杂了锈水和他脓血的脏污之中!
“啊!!”老奎痛呼一声,捂着手后退一步,惊恐地看着地上碗的碎片和自己的血混杂在一起。
陈野的目光瞬间移了过去!眼神锐利如鹰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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