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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危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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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怎么骗过医生跑出来的,嗤,但我告诉你,你会发现,外面还不如里面。”

然后一把松开。

酒瓶倒在地上,黄色的液体卷着泡沫浸在红色的地毯上。

服务员后退了几步,踉跄倒在地上,垂着头,连喘息都是卑不可闻的。

斐草冷笑了两声,转头走了。

这个场景,换作任何一个人看,都是斐草在单方面欺凌一个老实巴交的服务员,可是棠华却觉得很难过。

他忍着恶心,又把那本书的情节回忆了一遍。

没有。

完全没有。

棠华真觉得陈蕴娇是个白痴废物,掌握未来这么大的优势在她看来,只能为谈情说爱大开方便之门,而对这场“爱情”的另一个主人公却一无所知。

他很偏心也很护短,他觉得斐草这么做了,一定是这个服务员有问题。

斐草那晚坐在天台。

同龄已经有一些男孩子在抽烟,因为刺激或者别的什么吞云吐雾。

他也拿了一根,握在指尖,打火机明明灭灭,始终没有点起来。

他讨厌被尼古丁、酒精这种外物进入身体,然后借此得以有片刻的放松和快感。

他不喜欢失控。

风猎猎吹,斐草穿的是运动裤,裤腿很大,凉风从

楼层很高,现在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他没有睡觉,一个人坐在顶层,双腿悬空。

有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很愤怒、很不公。

为什么像斐老师那样的好人没有善终。

一个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畜牲却还好好活着。

斐草觉得很乱,好像又回到了开庭的那天,有一个激扬文字、唾沫星乱飞的律师站在正中慷慨激昂:

“我的辩护人他是有病的,他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他根本没有能力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是他的病史,三个人格,主人格完全是无辜的。”

小斐草站在那里,血一点点凉下去。

他的眼眸漆黑,从这个角度,他能看见手带着枷锁的“嫌疑人”垂脸在笑。

那个笑容血腥又张扬,一闪即逝。

可是没人信他。

就连李哥也是一脸哀痛:“小草,你听我说,你可能看错了,你也可能是幻想……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的,我们要相信法律,要相信正义。”

正义?

正义是什么?

是让那个畜生逍遥法外,关在精神病院,伺机逃脱?

小斐草那天喊了很多遍,喊得嗓子都哑了。

“他在笑,我看见他在笑。”

但是没人信他。

想到这里,斐草捂住了眼,也扯出一个压抑带血的笑。

他要怎么办呢?

看着那个人逃出来,还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当然不!

……

手机亮了,是他装的跟踪监控在运转。

斐草划过手机,停了一瞬:

屏幕是他和棠华的那张合照。

他的小同桌笑得眼里都是星星,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就这么看着你。

看一次这张照片,斐草心情便要好一瞬。

下一秒,他的唇已经落上了手机。

是对着屏幕的一个轻吻。

温柔又克制。

他的柔情出现的时间很短。

划过屏幕,手机上出现的一张密密麻麻的地图,其中一个红点正在快速移动着。

为了防止目标过大,今天他只放了追踪,没来得及安上监听。

斐草皱了皱眉,回身落地,他穿了一个薄外套,双手插在兜里。

推开天台门离开的时候,他伸手向后破空一滑,硬物破开空气,发出“飒飒”的声音:

是一把很小的飞刀,隔着几米,稳稳钉在远远贴着的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的人,面相不出彩,唯有一条疤痕惹人注目。

照片后面写着一行小字:

张贵夺,1974年出生在南城义县,“611”惨案参与人员之一,患有精神分裂症,三重人格,危险,也该死。

最后的“该死”两字,是被红笔圈出来的。

起承转合,字里行间都透着些杀气凛然。

天台寂静,右边角落还堆着一些废旧的老家具,天台崖边的石棱子上,还放着一根烟,没被点过,但上面搓痕扭捏,揉成一团。

已经不能抽了。

没人知道这里刚才站了一个少年,少年曾露出过一个温柔到月色惊人的笑容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说一遍:斐草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带着一个十恶不赦的犯罪者的基因出生,天然冷血凉薄,共情极差,可幸运地是他被斐老师捡回去养大。

他这个人,命运多舛,周围恶意不断,可他在泥潭中挣扎,依旧长得挺拔。他绝对绝对不会做错误的事情。

因为他是个这么温柔勇敢的孩子啊!

后面还会写到小斐草的第一次恶意萌生,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但他没有选错路,他战胜了他自己心中的恶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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