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薪火相传（1/2）

混沌界的天空，被那道贯穿天地的金光撕裂。莫凡悬浮在两界通道的中央，身躯已完全化作法则的载体，皮肤下奔流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星辰生灭的光流。

左眼的金色竖瞳与苍穹之上那巨大的混沌之瞳遥相呼应，两者之间的共鸣让整个世界的根基都在颤抖。

“他在燃烧自己…”青瑶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她手中紧握着那半块养魂玉，青璇残存的意志在其中微弱地搏动。

叶晴雪沉默地立于虚空，玄冰仙剑悬于身前，剑尖指向那巨大的金色竖瞳。她周身弥漫的寒气并非杀意，而是某种凝固到极致的悲恸与决绝。

阿土、月璃率领的两界联军早已遵照命令撤回天元大陆一侧，此刻隔着逐渐被金光充斥的通道，无数双眼睛正注视着这决定两界命运的终局。

“来吧…我就在这里…”莫凡的声音直接在天地间回荡，不再是血肉之音，而是法则的震颤。他的邀请，是最后的饵，也是最深的陷阱。

回应他的是苍穹之瞳的骤然收缩。一道比太阳核心更炽烈、比深渊更死寂的金色光柱轰然落下，目标直指通道中央的莫凡！光柱所过之处，空间无声湮灭，时间流被彻底搅乱，混沌界残存的魔气如同遇见克星般尖叫着消散。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光柱精准地命中了莫凡。他张开双臂，没有抵抗，反而以自身混沌圣体为容器，疯狂吸纳这毁天灭地的能量！他的身体瞬间变得透明，骨骼、经络、甚至构成物质的微粒都清晰可见，又在下一秒被纯粹的金色能量充满、撕裂、重组。左眼的金色竖瞳光芒暴涨，几乎要吞没他右眼中残存的人性辉光。

“就是现在！”叶晴雪的嘶喊穿透了法则的轰鸣。她与青瑶对视一眼，两人瞬间心意相通。

青瑶双手结出古老的法印，那半块养魂玉悬浮于她眉心，青璇残魂的力量被毫无保留地激发。一道坚韧、柔和却蕴含着守护本源意志的青色光柱，如同藤蔓般缠绕上那毁灭性的金色光柱，并非对抗，而是引导！她要为叶晴雪打开一条逆流而上的路径！

叶晴雪动了。她没有冲向莫凡，而是化作一道极致的冰蓝流光，沿着青瑶开辟的青色路径，逆着那毁灭的金色光柱，直刺苍穹之上那巨大的金色竖瞳！玄冰仙剑在她手中发出前所未有的悲鸣，剑身上凝结的已非寒冰，而是她毕生修为、所有情感、以及对莫凡毫无保留的信任所化的——心剑！

“凡哥——！”诀别的呐喊在心间炸响。

剑尖触及巨大竖瞳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没有声响，只有无尽的光在奔流、湮灭、新生。

金色竖瞳剧烈地震颤、收缩，发出无声却让整个混沌界灵魂都在颤栗的哀鸣。那并非物理的创伤，而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被纯粹意志所撼动的痛苦。构成瞳仁的法则符文开始崩解、溃散。

通道中央，承受着所有冲击的莫凡，左眼的光芒骤然黯淡下去，属于“莫凡”的意志在痛苦与湮灭的间隙中，抓住了这一丝机会！他不再吸纳，而是将体内积压到极限、混杂了自身混沌本源与那金色毁灭能量的洪流，通过自身与巨大竖瞳的联系，尽数反冲回去！

“以我之名——封！”

最后的意志化作撼动寰宇的法则律令。

轰——！

无法形容的冲击波以莫凡和巨大竖瞳为中心爆发开来。通道瞬间被刺目的白光吞没，无论是混沌界的魔土，还是天元大陆边缘的五行宗总坛，所有生灵都在这一刻短暂失明、失聪。

白光持续了不知多久。

当光芒终于开始消散，战场中央的景象让所有幸存者窒息。

巨大的金色竖瞳消失了，苍穹只留下一个缓缓旋转、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漆黑空洞，仿佛世界的伤疤。空洞边缘，残留着丝丝缕缕的金色电弧，发出滋滋的声响。

两界通道并未完全消失，但规模缩小了十倍不止，变得极不稳定，边缘处空间碎片如琉璃般剥落、消散。通道内奔涌的能量乱流，昭示着强行穿越的危险。

而在通道中央，原本莫凡所在的位置——

空无一物。

只有一枚黯淡无光的万兽印，静静地悬浮在法则乱流之中。印玺上，那道狍鸮的刻痕，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

“师…师父…”阿土第一个冲出天元大陆的防护阵，声音哽咽破碎。他徒劳地伸手，却只抓到了通道边缘狂暴的空间碎片，割得手掌鲜血淋漓。

月璃率领的兽族强者发出悲怆的狼嚎与龙吟，声浪在残破的两界间回荡。

叶晴雪的身影从高空中坠落，被青瑶勉强接住。她脸色苍白如纸，玄冰仙剑黯淡无光，剑身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刚才那一剑，耗尽了她的本源。她死死盯着那片虚空，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青瑶抱着叶晴雪，目光扫过那枚悬浮的万兽印，又望向天空那巨大的黑色空洞，最后落在怀中气息微弱的叶晴雪身上。青璇的残魂在养魂玉中传递出深切的悲伤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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