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残梦依稀锁玉楼(2/2)
\"原来周瑞家的早就被收买了。\"宝玉的拳头攥得发白,账册里夹着的纸条上,\"玉楼\"两个字的墨迹,和王夫人房里的账本一模一样,\"她每次给姑娘送的燕窝,都掺了北境的'迷魂草',难怪...难怪你总说夜里睡不安稳。\"
黛玉的咳嗽声突然重了,帕子上的血痕洇开,像朵新开的红梅。她指着账册里的\"腊月廿三\"那条,旁边用朱笔写着\"送冰\"二字:\"那天送来的冰...是从北境运来的,装冰的箱子里,藏着的不是冰块,是玄衣卫的兵器。\"她突然抓住宝玉的手,指尖冰凉,\"老太太的长明灯里,添的不是灯油,是北境的'引火石',遇热就会炸...\"
窗外传来脚步声,紫鹃扶着个老嬷嬷进来,是当年伺候过贾母的张嬷嬷。\"姑娘,\"老嬷嬷的手抖得厉害,从怀里掏出个锦囊,\"这是老太太临终前让我交你的,说...说等'玉楼'的机关启动,就把这个塞进门缝。\"
锦囊里的不是香料,是把小巧的铜钥匙,上面刻着的\"荣\"字篆文,和荣国府大门上的铜锁吻合。
黛玉将钥匙插进暗格的锁孔,打开的刹那,里面的景象让两人倒吸冷气——是张荣国府的地下管网图,所有的交汇处都标着\"玉楼\",而玉楼的位置,竟在大观园的省亲别墅底下。
第五折机关乍动危机现
省亲别墅的朱漆大门在风中摇晃,宝玉推开的刹那,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正厅的匾额\"顾恩思义\"四个字被人用黑漆涂了,露出底下的北境狼头纹。
黛玉踩着地砖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直到脚边的金砖发出轻响,才发现地砖上的花纹,是用北境文字写的\"陷阱\"二字。
\"别踩第三块砖!\"探春的软鞭卷住黛玉的腰,将她往旁边一带。
地砖下陷的瞬间,露出里面的尖刀阵,刀刃上的寒光映着宝玉的脸,\"这些机关是按'北斗七星'排的,和北境玄衣卫的'锁魂阵'一模一样。\"她的指尖在墙上的砖缝里摸索,突然按住块松动的砖,\"卫大哥说的'玉楼',其实是...是存放北境军火的仓库!\"
黛玉的目光落在正厅的屏风上,上面的《太虚幻境》图被人篡改了,警幻仙子的手里,握着的不是册子,是把北境弯刀。
她突然想起贾母的残图,猛地扑到屏风后,用铜钥匙插进墙壁的锁孔。暗门打开的刹那,里面的景象让三人都愣住了——是数十个玄衣卫的铠甲,最前面的那副,胸前的狼头纹上,沾着半片玉兰花花瓣,和卫若兰箭袖上的一模一样。
\"卫大哥肯定来过这儿。\"宝玉的声音发颤,铠甲旁边的石壁上,刻着的血字还没干透:\"北境要炸沁芳闸,水淹金陵城\"。他突然抓住黛玉的手,往暗门深处跑,\"我们必须去关闸,不然...不然整个金陵都要遭殃!\"
第六折闸口惊变忠奸显
沁芳闸的水声在夜里格外响,宝玉踩着冰往闸口走,鞋底打滑的瞬间,看见冰面上的血痕,一直延伸到闸房里。
黛玉扶着栏杆站稳,指尖在闸板的机关上按了按,突然想起贾母说的\"龙目开阖\",猛地转动旁边的石轮——闸板缓缓升起的刹那,露出里面藏着的北境士兵,手里的炸药包引线已经点燃。
\"快趴下!\"探春的软鞭甩出,卷住引线扯断。士兵们的弯刀砍过来的瞬间,闸房的门突然被撞开,卫若兰浑身是血地冲进来,手里的长剑刺穿了为首士兵的咽喉,\"我守了三天,就等你们来!\"他的胸口插着支箭,箭杆上的狼头纹,和王夫人房里的密信上的一模一样。
黛玉的咳嗽声里带着哭腔,扶着卫若兰坐下的瞬间,看见他怀里的密信,上面的字迹是忠顺王的,写着\"正月十五,炸闸放水\"。\"原来忠顺王府早就和北境勾结了。\"她的指尖在闸板的刻度上划过,\"这些刻度被改过,放水量是原来的三倍,足够淹了半个金陵城。\"
宝玉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往闸房深处跑,在角落的木箱里翻出个油布包,打开的刹那,里面的北境布防图上,荣国府的位置被红笔圈着,旁边写着\"内应:周\"。他的目光落在卫若兰的箭伤上,突然明白过来:\"是周瑞家的给你射的冷箭,对不对?\"
卫若兰的点头淹没在玄衣卫的喊杀声里。探春的软鞭舞成圈,护住黛玉和宝玉往闸口退,卫若兰的长剑撑在地上,用身体挡住追兵的刀,胸口的血染红了冰面,像绽开了朵巨大的红梅。
第七折残梦未醒待天明
荣国府的晨雾又起了,裹着水汽,黏在沁芳闸的石狮子上,像刚哭过的脸。宝玉扶着黛玉往回走,她的咳嗽轻了些,靠在他肩上的头,鬓角的珍珠耳坠晃着,是他前日用自己的玉佩换来的,虽不是什么名贵东西,却比宫里的东珠更亮。
\"卫大哥的伤没事了。\"探春跟在后面,软鞭上的血渍冻成了冰,\"紫鹃说找到些当年老太太存的人参,炖了给卫大哥补身子正好。\"她的指尖在袖中攥着的密信上摩挲,上面的\"玉楼\"二字被朱砂涂了,旁边写着\"已毁\",\"忠顺王府的人被抓了,招供说北境的粮草早就断了,撑不了多久。\"
黛玉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潇湘馆的方向。晨雾里,那株她亲手栽的湘妃竹,新冒出的嫩芽顶着露珠,在晨光里闪着光。\"你看,\"她的声音轻得像雾,\"竹子都发芽了,我们...我们总会好起来的。\"
宝玉握紧她的手,往回走的路上,踩着的瓦砾里,有片干枯的茉莉花瓣,被晨露润得软了些,像还带着当年的香。他知道,荣国府的风波还没平息,北境的威胁也没彻底解除,但只要牵着她的手,踩着这满地的残痕往前走,总有一天,会走到雾散云开的时候。
闸房的石狮子嘴里,那团焦糊味渐渐淡了,换成了新抽的竹芽香。远处的鸡叫了,一声接一声,把荣国府的晨雾撕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天,蓝得像块刚洗过的绢帕,干净得让人想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