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爱人的颜色(1/2)
像是灵光乍现。
卿啾看到一点模糊的光影,但那点光影又很快消失。
好像一切只是幻觉。
也就是这时候,卿啾思念起了弹幕。
从失明的那一刻起。
曾每时每刻停留在他眼前,几乎从未消失过的弹幕。
也彻底没了踪影。
卿啾的世界一片漆黑,寂静到他有些怀念总不知会从哪冒出来的弹幕。
耳畔一片寂静。
卿啾伸出手,想揽过秦淮渝。
少年微哑的嗓音在这时响起。
“醒了吗?”
卿啾如实点头。
指尖拂过侧脸,秦淮渝弯下身,轻轻把人抱进怀里。
“是我打扰你了吗?”
卿啾摇头。
静默了一会儿,他想起刚刚那滴如幻觉般的眼泪。
卿啾试着道:
“如果有难过的事,你可以全部告诉我。”
他还是很坚强的。
就算突然失明,他也没受过半点挫折。
抽空体恤下美人更是轻轻松松。
只是话落。
他耳畔一片寂静,只隐约听到一声轻笑。
“我不难过。”
美人垂着眸,将他抱得更紧。
“一点都不难过。”
卿啾动了动唇,到底是没能说出些什么。
他以为离开医院一切就都会变好。
但实际上,情况似乎并没有哪里好转。
卿啾沉默着。
低下头,将脑袋搭在爱人的肩上。
他不信神。
但这一刻,仅这一刻。
他由衷的希望这世间真的有神明存在。
不管会付出什么代价。
他都希望可以许愿,让秦淮渝不再难过。
……
异国的天气远比故乡要冷。
北平已经入春。
但在庄园,气温还带着凛冽的凉意。
卿啾拿着拐杖。
开始学习盲文,开始尝试不用眼睛生活。
医生还是会每天定点过来。
但随着时间流逝,医生的积极性也越来越弱。
卿啾曾在门后听医生对秦淮渝说:
“已经没救了。”
那么多方法都已经试过,他们实在无能为力。
卿啾听到一阵沉默。
秦淮渝没有回答医生是否要放弃治疗的问题,只在医生离开后轻轻将他抱进怀里。
“怎么样?”
卿啾故意问。
“还不错,好好治疗就有恢复的机会。”
额头落下清浅的吐息。
美人亲了他一下,嗓音听不出情绪。
卿啾默默叹气。
他已经决定接受自已失明的事实,但秦淮渝还没有。
美人太过关心他。
关心到宁可自已承担一切,也不愿让他听到一点不好。
但他哪有那么脆弱?
卿啾动了动唇,想干脆坦白一切。
这时手指被捏了捏。
美人握着他的手,轻声催他。
“该洗澡了。”
想说的话被打断,卿啾被拎去浴室。
他的接受能力很强。
从独立生活到现在,不过短短七天就掌握了大部分生活技巧。
浴池里的水温热。
卿啾蹲在浴缸里,感觉如有实质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
卿啾说他能自已解决。
无奈美人态度执拗,怎么也不肯离开。
卿啾只好认命。
他躺进浴池,神经因旁边有人看着而变得松懈。
卿啾睡着了。
朦朦胧胧间,他又一次听到美人的声音。
“是不是都是我的错?”
额头抵着额头。
美人坐在他身后,俯下身看他。
微凉的湿意落下。
又一次,卿啾感受到仿佛能看到什么的奇特感觉。
美人还在喃喃自语。
“如果当时我没有离开,如果当时我拼死也要留在边境。”
“你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不会受伤,不会失忆,不会失明。
“小鸟。”
落在耳畔的嗓音更轻,像一阵雾般落下。
“我是为了让你幸福才来到这世上的。”
如果他喜欢的人不幸福。
那么他的存在,便也毫无意义。
气氛变得沉重。
卿啾蹙了蹙眉,很想立刻睁开眼。
他想说并不是那样。
秦淮渝没错。
救秦淮渝是他自愿,且自出生以来最想做的一件事。
没有人爱他。
没有人喜欢他。
所以在遇到秦淮渝的那一刻,他脑海中唯一的想法是。
在死亡之前,在这个世界上。
他总要留下点带着自已痕迹和记忆的人或物。
选择救下秦淮渝是他自愿。
如果他没有救下秦淮渝,那么连重要之物都没有的他。
大概只剩一具空壳。
他和秦淮渝。
是相存相依,相互依赖的关系。
没有谁亏欠谁。
卿啾想好好聊聊,无奈水温太舒服。
弄得他根本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声音渐渐小了。
伴随着椅子移动的摩擦声,像是秦淮渝已经离开。
卿啾在水温降下时睁开眼。
他扶着浴缸边缘起身,神情里有些许的茫然。
他不清楚时间。
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在他眼中都只是一片漆黑。
水温凉了。
空气间,秦淮渝的气息还未消散。
他应该只睡了一小时。
至于秦淮渝……
他离开了半小时,这点很不对劲。
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卿啾擦干身体,套上衣服往外走。
推开门的瞬间。
卿啾愣在原地,并立刻加快速度往客厅走去。
他太过慌乱。
忘了早就记下的房间布局,忘了躲避路上的障碍物。
卿啾摔了许多次。
瓷白的肌肤磕出青印,但卿啾没有顾及。
他扶着墙起身。
寻着那一缕微弱的气息,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他能感觉的到。
空气里有血的气息,还有秦淮渝的气息。
这两者几乎完全融为一体。
于是卿啾很快意识到,秦淮渝受伤了。
怎么会这样?
国外持枪不犯法,很多私人庄园都配有安保。
但因为不想让他觉得不自在。
硕大的庄园内,此刻就只剩他和秦淮渝。
有小偷进来了吗?
秦淮渝受伤了吗?还是说……
最糟糕的猜测浮现。
又很快被卿啾打消,扔到另外一边。
秦淮渝怎么可能会出事?
秦淮渝不可能出事。
但至于为什么不可能出事……卿啾自已也找不到能说服自已的借口。
人生变化无常。
他能失明,再糟糕的事发生也很合理。
卿啾关心则乱。
直到快逼近血腥味的源头,他才听到不属于秦淮渝的脚步声。
房间里有第三人。
是谁?伤害秦淮渝的小偷吗?
卿啾没有放慢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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