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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独谈(月初求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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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只隔着一层帘子,他和女子侧枕的脸互相看着。她身体缩在厚厚的被子里,只露出这样一颗脑袋。

“你是不是想,既然不吩咐你,半夜叫你过来做什么。”

“……没。”

“你再近前些。”她小声道。

裴液喉咙动了动,往前挪了挪,已经触到柔软的床榻,闻到被褥的暖香。

“因为也有件非你不可做的事。”离得近了,她声音也放得很轻,微光的眸子在帘后教人移不开眼。

“什么事?”

李西洲从帘中伸出一只光裸的手臂,探向少年的胸腹,裴液下意识要后退,却已被这只手探入襟内,握住了他袍下的手臂。

然后李西洲往回收臂,将他拉到了近前。

裴液这时有些丢失了呼吸,纱内面容隐约,女子的声音依然轻柔,一小块肩膀和半边颈子袒露着,她看着他,轻声道:“有人要杀我。”

裴液心跳猛地一停。

“今日我每次走在水边时,李缄都做了验证,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李西洲道,“他们在寻找、或者等待机会……就像二十三年前刺杀母亲一样。”

裴液剑还挂在袍下,他没有说话,下意识反握住了她微凉的手,他在床边站了起来,很高大。

“我知道了。”他低声道。

就像他们宁可杀死鱼嗣诚,也不会让他接近洛神宫一样,对方潜伏、谋划了数十个春秋,也在冷冷地注视着他们这些后来的破坏者。二十三年前他们敢杀死当朝皇后,如今自然也不会对一个皇女望而却步。

“我不想停下来。”李西洲道,“我该做什么还是会继续做什么,我会离开朱镜殿,也会出宫,今年春天的一切都很重要,我不会因为任何事畏首畏尾。”

她看着他:“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如何在明月宫得手……但我把自己交给你了。”

裴液再次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将她手臂放回了被子里,他裹了裹袍子:“你睡吧,我就在外面台阶上坐着。”

“嗯。”

裴液退后一步理好帘子,看女子躺回去,面容又成了枕上的一团影子,他转身离开了寝殿。

是的,仙人台拨给他的“麟血皇后”一案之所以还不能写成结案文书,正是还差着这样一环。

贺乌剑是从蜃境接近明月宫,但明月宫并不在水系之中。

与幻楼不同,无论当时、现在,还是曾经,那片土地都没有过湖池,贺乌剑可以毫无痕迹地来到明月宫外,但他如何才能越过越沐舟的感知,突兀现身在魏轻裾的寝殿呢?

根据老人亲笔所录的“锁鳞四年春·明月宫刺皇后案之卷”的描述,裴液相信贺乌剑是从蜃境之中直接出现在寝殿,不然越爷爷不会反应不及……但蜃境无水,又是如何漫延到岸上呢?

即便拿到《洛川寻渡》,裴液也没找到这种秘法,所以这一环扣不上,结案就暂时写不成,即他和李缄说的小尾巴。

裴液来到阶前抱剑坐下,想起雍戟那句“我敢杀的人,你剑放到脖子了也只敢放下”,心里的寒意和怒火同时翻涌上来。

“裴少侠……你不去睡了吗?”李先芳披着暖袍,从后面走了过来。

裴液回过头,露出个笑:“以后都在这里睡了。”

“啊?”

“嗯。”

李先芳犹豫了一会儿,走过来看着他的脸,小心翼翼道:“您,您是表现不好,被殿下赶出来了吗?”

“……”裴液缓缓转过头,看着她。

“要是……要是……我可以帮您找一些图册书画。”舞女小声道,“你别气馁……”

“李先芳。”

“啊?”

“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裴液平静看着她,“此言赠你,你好生记取。”

“……”李先芳茫然皱眉,然后低头,“是。”

跟我有什么干系啊?她有些委屈地想。

……

……

“龙湖剑会每年都办,而且完全开放,是京畿一带最大的论剑盛事。虽然说‘长安春冬剑集’这样的集会规格更高的些,但那是邀请,往往也不向整个江湖传扬胜败,只在神京剑者圈子里有所流传。”晨起走在街上,戚梦臣讲着,“但龙湖剑会办在神京之外,宗门或散人,有名或无名,都可共襄盛举。”

苏行可撇撇嘴:“那不是要打些无聊的人。”

“是要打很多‘无聊’的人。”南观奴微笑道,“这剑会往往持续两旬半月,为的就是早去晚去都能赶上,也没有什么规程,成千上万人,许许多多的剑场,扎扎实实打上数天,谁打得好了,名声自然就在龙湖畔传扬出来,然后就有更多的人去看你,有更厉害的人上台和你比剑。”

“这样的场子对咱们来说最稳妥,你想打惊蛰剑集,可神京城里卧虎藏龙,打成名的不易胜,打无甚名气之人又难免碰上潜龙。两三场一败,就难以翻身。”南观奴继续道,“龙湖剑会打几十上百场,最终也会列出个前百榜单。姓名并来历都会录上,咱们一行七人携的是《少陇玉剑册》的名号,七人若都在前列,剑册之名自然也就立住了,是为少陇江湖久远计的事情。”

苏行可咕嘟道:“哪有那么多潜龙不潜龙,我还是潜龙呢。”

南观奴瞧他一眼:“是么,那你怎么没拿了玉剑册第一。”

此言一出,并行的几人同时一惊。

崔子介笑:“最喜苏弟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样子,四个月前刚被无名之人狠狠踩了一头,转头已忘了。”

苏行可睨着他,咬牙摩挲剑柄:“你想打架吗?”

戚梦臣回头道:“那位第一,当时听说也是来了神京啊。”

她看向南观奴,南观奴却只打量着街边的楼宇,好像就此忘了自己提及的话题。

过了片刻她回头道:“明日卢氏的剑会,就子介和左生上场吧,咱们剩下的最好剑也勿带,只去观瞧就是。”

“剑也勿带也太窝囊。”苏行可又皱眉。

但没人接他话,戚梦臣道:“好。”

阎秉剑也道:“好。”

除了那天五云楼上五人外,明珠水榭还来了左生,五剑福地还来了阎秉剑,如此,《玉剑册》中前五来了四人,前十来了七人,算是剑册修成后的首度露相,誓要打下名声的。

名声当然要以实力为根基,俗话说有多大碗吃多大饭,南观奴很清楚这自己这一行人的上限,即便最具潜力的苏行可,也很难带来太超出预期的惊喜。

但这时候她仰着头,看着晨起刚明的天色,面上是一贯如常的样子,心中却有些跳动不已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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